【林秦】最是人间不能留
是19年的脑洞了 这几天终于填上了
不刀也不糖吧 平平淡淡
“你在这人间走了三十年 辛苦了。秦明”
秦明缓过神 眼睛被刺目的白光闪过 皱了皱眉
谁在和我说话? 林涛吗?不 ，不是他
秦明反应了很久才能勉强挣开一只眼睛
眼前的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那人脸上带着写笑意 有些职场假笑的味道
“欢迎你，秦明”那人又说了一句
“欢迎 我?”秦明搞不明白自己的状况
坐起身 打量一下四周和自己
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秦明躺在一个病床上 四周除了白色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你是谁?”秦明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人是谁
他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了 记忆似乎有些模糊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那人随便往旁边一座 他身下就凭空多出了一把椅子
“你不必在意我的名字 代号1124就叫1124吧 或者你随便叫个什么吧”1124微微一笑 还是那种职场笑容
“秦明 男 三十岁 职业法医……”1124念着面前的一本书 那书看起来不厚 但1124念得都是他的资料 细小到自己的每一件小事 似乎那本书里都记录了下来
秦明听着1124念着一段段自己的生平 有些自己都不太记得的记忆涌进脑海
“于2020年2月20日因枪伤离世”1124啪的一声合上书 看向秦明
“离世? 我?”秦明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要问
却被更大的疑问惊呆
“是的 秦明 你死了”1124不管说什么都是轻描淡写 带着他别扭的笑意
“我不记得……怎么回事?”秦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在自己的记忆里思索 自己怎么就死了
“死因:枪伤”1124说出的话总是没有温度
“过程呢?书里写了吗?”秦明还是发着呆
“不愧是书里记录的冷静派 我之前的顾客可没有您接受的真么快”1124重新翻开书
“奇怪书里没有写您是怎么死的 只写了枪伤 但书也是你的记忆编纂出来的 这是你记忆的缩写 可能您真的忘了这段记忆吧”1124没有在意
“顾客? ”秦明抬头看着1124这男人穿着白色西装 就连领带也是纯白色
连同这白色墙壁 看着都让秦明发昏
“是的 您可是我的大客户 我好久没接到这样的大单了”1124嘴角又向上提了提 弧度更加诡异
“准确的说 接下来您可以决定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当然了 我可以从中赚取差价 无论您选择什么我都有的赚”1124搓搓手 望向秦明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天堂或者地狱”秦明揉了揉眼睛 一望无垠的白色让他头昏脑涨
“当然。这点书里也说了 所以您会亲自报父亲的仇”
“但这是真的哦秦先生”1124不知又从哪掏出一个茶杯 转眼茶杯里就续满了热茶 还带着丝丝白气
1124抿了一口红茶 砸了一下舌
“在这之前我会给秦先生足够多的考虑时间 这本书留给您 您可以看到自己的每一件事”
1124摘下头上的白色礼帽 把茶杯连同茶水向帽子里一扔 带上礼帽正了正，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秦明回身躺回床上 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看那发呆都一样 一眼望去那都是白色
只是这姿势舒服点罢了
自己怎么就死了 1124说的都是真的 这里也确实不像是什么现实世界 坐下就有椅子完全就是什么魔法吧
死后的世界和秦明的科学至上理念产生了巨大 冲突 又或者死后世界本身就不在秦明的承受范围之内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吗?”秦明翻了个身
难得的清闲让他有些无所事事
他回忆了半天自己清醒前的最后一段时间 到底在干嘛 但他想不起来
秦明坐直身子 看起了那本关于自己的书
那书封皮也是白色的 有些繁琐的金色烫金印花 没有书名 也没有作者
没作者很正常 毕竟自己的一生怎么也不像什么上帝写出来的吧 怪累的
秦明翻开第一页 那上面写着自己父母的相识
那是自己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父亲是警察 母亲是个医生 想想怪有意思的 最后自己当了个折中职业 法医
秦明没想到父母的爱情这么动人 他们可能也和他讲过 他早就忘了
在翻几页 就是自己的母亲怀了他
童年的故事他不怎么记得了 父亲的死掩盖了他大多数的童年记忆 只会偶尔回到老房子里努力回忆自己的家
他看到自己小时候去旅游 认识了一个小男孩
那孩子笨笨的 总是忘记回家的路
他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他就迷了路
抽着鼻涕 看见了远处的秦明又猛的吸了回去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 不想在别的小朋友面前丢脸
秦明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 别的小朋友看童话故事的时候 他已经看些科学记录片了
秦明拉起小男孩的手 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我带你回家”
小男孩就抹了抹鼻涕眼泪 换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笑的再可爱 对方的鼻涕沾在自己身上也都不好看了吧
虽然结局是两个人都迷了路 对方妈妈找到了他们俩个 还请秦明吃了冰激凌
“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明看着书微微的笑
他很久没有这种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了
又往后翻了翻 这一页的页角颜色是黑色的 和别的不一样
那是秦明的父亲跳楼的事
秦明端起书 收起了自己的笑意
果然 父亲的死和自己当时的猜测一模一样
被下了药才会坠楼 那晚的细节都和自己想到的一样
从哪页之后 秦明的故事就向着悲剧的方向发展
后面的事大概就是 秦明被送到了孤儿院 慢慢长大 当上一个法医的经过了
忽然有一页 书上的页角变成了粉红色
那是他进入龙番警局的第一天
他遇见了林涛
“你就是秦法医吧?我叫林涛 是你的搭档”
秦明看着眼前这个高他半头皮肤黝黑还带着些胡茬的男人
“哪有法医和刑警做搭档的”
“华生和福尔摩斯不就是吗”林涛笑起来阳光帅气
“侦探小说罢了 再说福尔摩斯是个侦探”秦明有点嫌弃眼前的男人和自己的三件套完全不符
秦明严肃的表情又变成了嘴角上扬
真幼稚
秦明一页一页的看着 后来又遇见了李大宝 但和粉色不一样 哪页是蓝色的
后来秦明的生活里有了越来越多的颜色
秦明看到一半眼睛有点涨
放下书 在抬头吓了他一跳
1124还是哪个怪模样 站在他的面前
手里还拿着一碗米粉
“哎 秦先生这可是给我吃的哦 死人是不用吃东西的”1124随手抽出张桌子 拉了个板凳
坐在那里就吃了起来
“死人不用 你就用吗 ”秦明虽然不用吃东西
但米粉的味道 还是刺激到了秦明
“我当然用了 准确的说我还是个活人哦”1124笑嘻嘻的表情秦明都看腻了
1124穿着白色西装 松开了白色领带 摘下白色礼帽 以放松的姿态 开始吃他面前的粉
“怎么样? 您想好了吗?”1124端着碗看着眼前的秦明
“没有。”秦明直接了当的说
“没关系 您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考虑 因为在这个房间里 连时间也死了”1124把头从面前的碗里抬起来 嘴角还挂着一粒葱花
笑起来诡异又滑稽
1124收起了手里的筷子和碗 往怀里一揣
又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房间
“怪人一个”秦明虽然也没资格说他 自己就够怪的了 吃个小龙虾还得用手术刀
秦明看着1124关上门 又看起了手里那本书
2016年7月15日
池子案 结案
那是秦明和林涛在一起的日子
那天有种心中的一切都烟消云散的感觉
“秦明 我爱你”
那是林涛在晚饭后和秦明说的
他们坐在池子餐厅的楼顶天台
林涛刚刚把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埋着头说出来
“我也爱你”
那是秦明破天荒的喝了罐啤酒
微醺的泛红脸颊夹着酒气
一切都结束了 他父亲的仇终于报了
他终于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属于林涛的人生
滴答 那是秦明的泪滴到书上的声音
秦明那时根本没想到
自己昏黄暗淡的人生里 真的有那么一束光执着的穿过云层 照在自己的眼里
秦明也想不到
千百万道光 只有一道背道而驰 向他奔来 无论它被雾珠折射了多少次 被阴霾遮盖了多少次
它总能打在秦明的眼角
柔和但又格外刺眼
秦明赶紧擦干书上的眼泪
被他知道不知道要怎么笑话
2016年7月16日
他们头一次手牵手走进龙番警局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猫腻！”李大宝从他们中间挤过去
“祝福你们！狗男男！”头也不回的就上了法医课的楼
秦明想着现在的李大宝在干嘛
难不成在他葬礼上嗷嗷乱叫?
秦明觉得李大宝虽然脑子里少点什么
天天宝哥宝哥的叫自己的她也有自己的故事
他就李大宝这一个朋友 虽然她总是阴阳怪气
但她从来不觉得他们在一起有什么
反而有时背后羡慕却又犀利的目光总是晃到秦明
“你们男的就是幼稚 ”
“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混到看的倒是透彻”
“滚啊你”
秦明想她因该是会在他葬礼上哭的人
一但接受了自己死了的事实 回头看看一切
总觉得自己努力把人生过得精打细算 回头一看 还是显得那么蠢
“人啊，总得转过头向前看不是吗”
书里写着李大宝说的话
倒真有些哲学家的韵味 是啊 就算有怎样的过去 人生不会停滞不前 总要向前看
2020年2月20日
于龙番市……参与……案……秦明……涛
殉职
秦明看着这书上 关键的信息都变得很淡
根本就看不清
1124说过 这是他的书 他想不起来 可能是不愿意想起来
这本不厚不薄的书秦明看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行写着
End of life
啊 他的人生就这么完结了
就像一本连载了十年的小说 也会有一天走到终结
秦明摸了摸红润的眼角 他回想着书里的内容
他以为自己如果变成一本书 那书一定晦涩难懂 无趣且枯燥
“看完了?”1124还是忽然出现在秦明身后
秦明想都不用想他还是顶着自己的职业笑容
“嗯”
“那您想好了吗 我的大客户”1124还是那么从容
“没”秦明还是这个回答
“我说过您有数不清的时间”1124似乎知道这次不会有什么结果
还是转过身推门离开
但离开前他说“也许门里有你想要的答案哦”
显然这是违背规定的 1124的声音很小 但足够秦明听到
秦明缓缓站起身 好久才缓解自己长时间卧床带来的麻痹感
走到1124消失的那面墙壁
轻轻一推 门开了
那里和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 一样的床
那床上也坐着一个人
胡子拉碴的
“你想好了吗? 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那人动了动嘴 好像许久都没有说过话 说的有些生硬
秦明扔下手里的书 向床边走去 紧紧的拥抱了那个人
“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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